你可知“寧可三日無米,不可一日無茶”因何而來?

你可知“寧可三日無米,不可一日無茶”因何而來?

62閱讀 2021-03-16 02:24 文化

武夷茶路

下梅當溪

中俄“萬里茶道”

“萬里茶道”途經兩百多座城市和集鎮(zhèn),中國的茶文化就是通過此路傳遍世界各地的。

由于主要經營者是山西商人,所以也稱為“晉商萬里茶道”。

“萬里茶道”的由來及發(fā)展

俄國飲茶風尚的形成

17世紀初期

中國的茶文化正處于發(fā)展的高峰期,隨著中俄兩國貿易的開展,茶葉經由西伯利亞直接傳入俄羅斯,據史料記載,茶葉第一次走進俄羅斯是被作為皇室禮品的形式,由此足見茶葉在古時候的珍貴性。

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

中國公使攜數箱茶葉,經過蒙古,穿越西伯利亞,歷經18個月的路程,將茶葉贈送給俄國沙皇,由于當時俄國從未有人飲茶,并未引起重視。

公元1638年

一位俄國貴族從蒙古商人手中換得兩大桶武夷山的茶葉,作為禮物送給了沙皇,沙皇品嘗之后如獲至寶,于是,武夷茶的大名在俄國上流社會中迅速傳播開來。當時,茶葉十分昂貴,只有王公貴族、地方官吏才買得起。

直到18世紀50年代

武夷茶產量增加了,而且逐步走向了市場,曾經神秘的東方飲品,已經不僅是上流社會的鐘愛,也開始出現在大多數平常家庭的餐桌上。而且,俄羅斯比較寒冷,蔬菜缺乏,相對而言吃肉比較多,武夷茶發(fā)酵度比較高,咖啡堿(咖啡因)、茶多酚比較高,有利于俄羅斯人的飲食消化,也有利于提高人體需要的熱量,飲茶逐漸成為俄國風尚。

“萬里茶道”的開辟

山西的地理位置“極臨北邊”,北靠廣闊的蒙古草原,南接中州,位于蒙古草原游牧經濟區(qū)域與中原農業(yè)手工業(yè)經濟區(qū)域的中間地帶,自古以來就是南北區(qū)域物資交流的重要通道。山西商人(以下簡稱晉商)的商貿活動歷來十分活躍。清康熙時起,以晉商為主的旅蒙商為清廷駐守邊疆的軍隊提供糧草給養(yǎng),取得在邊境地區(qū)做邊貿生意的權利,大量做起了以貨易貨的草原生意,以煙茶糧棉、鹽鐵制品換取毛皮牲畜。

18世紀中期,茶葉已成為以食肉為主的蒙古、俄羅斯各民族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晉商在長期的草原邊貿活動中了解到蒙古、俄羅斯各民族“寧可三日無米,不可一日無茶”的生活習慣,對茶葉有巨大的需求,開始做起了茶葉生意。

清雍正六年(1728)《中俄恰克圖條約》的簽訂,打開了中俄的貿易壁壘,雙方同意在恰克圖中方一側建買賣城,開始大規(guī)模的茶葉貿易。早就在張家口做草原生意的以榆次常家為代表的晉商常萬達以敏銳的眼光捕捉到這一商機,以超常的膽識和魄力,和其他晉商一道開始了開拓“萬里茶道”的漫漫征途。常萬達聯手下梅鄒氏在武夷山購買茶山,在下梅設茶莊,精選、收購茶葉,建廠制茶,建立了穩(wěn)定的茶葉生產基地。

同時,還與沿途的經銷商和船幫、車幫、駝幫精誠合作,由下梅茶市為起點,通過梅溪水路匯運巖茶至崇安縣城,驗押之后,雇傭當地工匠千余人,用車馬將茶運至江西鉛山河口(治今鉛山縣河口鎮(zhèn)),再由船幫改為水運到“茶葉港”漢口,再經漢水運至襄樊和河南唐河、社旗,上岸由騾馬馱運北上,經洛陽,過黃河,越晉城、長治、太原、大同、張家口、歸化城(今呼和浩特),再改用駝隊穿越1000 km的荒原沙漠,最后抵達邊境口岸恰克圖交易。俄商再販運至伊爾庫茨克、烏拉爾、秋明,直至遙遠的莫斯科和圣彼得堡。

“萬里茶道”的變遷

萬里茶道可分前、后兩個時期

前 期

起點下梅

前期路線:雍正、乾隆朝(1723—1795),晉商將閩北茶葉先集中到武夷山下梅村,至漢口裝船至恰克圖。

后 期

起點兩湖地區(qū)

后期路線:咸豐朝

(1851—1861),改以兩湖就地加工茶磚,抵張家口轉恰克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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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期

清康熙、乾隆年間,下梅村曾是武夷山的茶市,興盛一時,下梅,由于該村在梅溪下游,故名。據《崇安縣志》載:“康熙十九年間,其時武夷茶市集崇安下梅,盛時每日行筏三百艘,轉運不絕。”

由此可見,當年以茶葉交易為中心的經貿活動在下梅十分活躍。下梅村中央有條人工運河當溪,有 8個碼頭,裝卸繁忙。當溪的水面寬不過8m,長1000m,自公元1680年開通后就被當作一條水運通道,四方商賈通過這條水運通道在下梅進行商貿活動。衷干在《茶市雜詠》中記述:“清初茶市在下梅,附近各縣所產茶,均集中于此。竹筏三百輛,轉運不絕。茶葉均系西客經營,由江西轉河南運銷關外。西客者山西商人也,每家資本約二三十萬至百萬。貨物往還絡繹不絕。首春客至,由行東赴河口歡迎。到地將款及所購茶單,點交行東,恣所為不問,茶事畢,始結算別去。”

這段時期的茶路不僅帶動了沿途經濟的發(fā)展,還促進了國際貿易交流和文化的發(fā)展。多數茶商與各地經常保持著很好的關系,他們之間互惠互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傳統的農耕經濟時代,茶路成為一扇面對外界的窗戶,大大拓寬了人們的眼界。黃河兩岸的風俗傳統,大江南北的人情百態(tài),甚至俄羅斯的奇聞軼事,都沿著這條茶葉之路傳播開來。這條路不僅是一條經濟之路,更成為一條連通歐亞的文化之路,此外,萬里茶道還推動了運輸業(yè)、餐飲業(yè)、住宿業(yè),以及與其他產品互市互換的發(fā)展。

現今的下梅村仍保留具有清代建筑特色的古民居 30多幢。這些集磚雕、石雕、木雕藝術于一體的古民居建筑群,清代茶市風貌街,是下梅村最具代表性的一道風景,是武夷山文化遺產的一部分。作為萬里茶道歷史見證的下梅村,今天已經成為國家歷史文化名村,每天吸引著大量游人的觀光。

后 期

清咸豐年間(1851—1861),受太平天國戰(zhàn)事的影響,福建茶區(qū)遭受兵燹,茶路一度中斷,但是俄國市場對磚茶的需求未減。精明的晉商決定將茶源轉移到同樣也是產茶區(qū)、水運更加便捷的兩湖地區(qū)。晉商選擇了湖南洞庭湖邊的安化和湘鄂贛三省交界的羊樓洞,這里的地理位置在北緯 30°,有利于茶葉生長的氣候、土壤、水質,這種地理環(huán)境具有不可取代性,所以茶葉質量優(yōu)良。

晉商在兩湖地區(qū)投資茶葉種植加工,運茶的路程較武夷山減少了500km,運費大大降低。由陸水湖運往漢口集中,再從襄河運到樊城,登上陸地后改用畜馱,經河南、山西進入內蒙古,再換上馱隊,在沙漠行走1000km,到達中俄邊境恰克圖交易。繼而,俄商將其販賣到莫斯科、圣彼得堡。

同時,隨著鴉片戰(zhàn)爭的到來,俄商也開始直接深入中國內地采購、制作、販運茶葉。

1863年

俄國商人也來漢口和羊樓洞開設茶廠,羊樓洞成為湘鄂贛三省交界地區(qū)的茶葉集散加工中心,商業(yè)繁榮,人口有3萬多人,有“小漢口”之稱。茶廠采用工業(yè)化機器制造磚茶,俄商沒有走晉商取道漢江北上的運茶路線,他們認為這條路線路途漫長而艱險,路上耗費的時間長,成本高,他們改走長江的黃金水道,從漢口順流而下到上海,再北上天津,從紫竹林登陸走海河,到北京東南的通州(治今北京市通州區(qū)),將磚茶再通過 1400 km的張庫大道,北上300 km至恰克圖,從路程和時間上比晉商的運茶路線節(jié)省了許多。相比之下,俄商制造出的茶葉物美價廉,運輸成本低,因而壟斷了茶葉的對外貿易,也搶了晉商們的生意。

19 世紀后半葉

隨著海上路線的開通、邊界口岸的增多和天津港的對外開放,通過張家口運往庫倫、恰克圖的貨物逐漸減少。

1903年

西伯利亞鐵路建成通車,中俄商品運輸經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轉口,進一步奪去了張家口至庫倫、恰克圖的運輸業(yè)務,徹底改變了“萬里茶道”的格局。俄國的茶商不再走漢口—襄陽—賒店(治今河南社旗賒店鎮(zhèn))—晉中—歸化城—庫倫(今蒙古國烏蘭巴托)—恰克圖的路線,而選擇了漢口—上海—天津—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圣彼得堡的路線,此后傳統的“萬里茶道”逐漸衰落。

“萬里茶道”在經歷 200余年的輝煌后開始了不可避免的衰落。首先,客觀上是列強的侵略、清政府的腐敗,使中國社會動蕩不安,俄蒙社會的變革(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1921年外蒙古宣布獨立)又使在蒙俄的晉商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其次,經長江出海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的海運和西伯利亞大鐵路的開通大大降低了茶葉的運輸成本,“萬里茶道”失去了原有的優(yōu)勢。

再次,俄商在華的機械制茶(僅在漢口就開設六家機制茶磚廠)效率遠遠高于手工制茶。此外,南亞(印度、錫蘭等)茶葉的競爭也對華茶形成巨大的壓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晉商面對困境,缺少與時俱進的創(chuàng)新能力,應是晉商衰敗及萬里茶道衰落的主要原因。

海上茶葉之路

海上茶葉之路與海上對外貿易的拓展密切相關,其歷史萌芽、發(fā)展、演變與海上絲綢之路的形成幾乎同頻共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海上絲綢之路即海上茶葉之路,二者實為一體。而所謂海上絲綢之路是指古代中國與世界其他地區(qū)進行經濟文化交流、交往的海上大通道。

兩千多年前,一條以中國徐聞港、合浦港等港口為起點的海上絲綢之路成就了世界性的貿易網絡。海上絲綢之路從中國東南沿海,經過中南半島和南海諸國,穿過印度洋,進入紅海,抵達東非和歐洲,成為中國與外國貿易往來和文化交流的海上大通道,并推動了沿線各國經濟、政治、文化、宗教等的交流與共同發(fā)展。

據史料記載,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的最早名稱源自唐代,即“廣州通海夷道” 的海上航路。宋元時期,由于航海技術大幅度提升,古代中國已經同世界 60 多個國家有著直接或間接的“海上絲綢之路”商貿往來,伴隨絲路貿易網絡的不斷拓展,海上茶葉貿易也愈發(fā)旺盛。

福建與海上絲綢之路

海上絲綢之路又稱“香藥之路”“陶瓷之路”,其形成、發(fā)展與演變自有歷史源流,迄漢唐至明清,流脈清晰可辨。

兩漢時期

自兩漢時期嶺南地區(qū)被納入中國版圖而得到初步開發(fā)伊始,中國漁民便在南海上作業(yè)活動,從事漁業(yè)生產。

魏晉南北朝時期

由于中原漢族的南遷和北方戰(zhàn)亂對陸上絲綢之路的破壞,使得海上絲綢之路空前活躍。而東晉法顯大師西游古印度后從南?;貒?,更是說明此一歷史時段,海上絲綢之路已經從中國南海經馬六甲海峽發(fā)展到了南亞次大陸。

隋唐五代時期

西域戰(zhàn)爭頻繁,“陸上絲綢之路”受梗阻而不得不將更多貿易轉移至海上,而經濟重心逐漸東遷南移,又促使南方經濟進入一個迅速發(fā)展時期,加之航海技術的進步升級,諸多此類外部因素使得南方的海上絲綢之路獲得新的發(fā)展際遇。

唐代很多波斯和阿拉伯商人從海上來到中國,居住在廣州,說明這一時期海上絲綢之路發(fā)展到了西南亞和東北非印度洋沿岸。而福建海外貿易的發(fā)展在唐五代時期亦可算作一高峰期,港口趁機迅速新興崛起,這就為福建此后海上茶葉貿易的開展打下了堅實基礎。

唐代

唐代是我國古代社會鼎盛時期,社會安定、經濟繁榮,文化多元,科技發(fā)達,為海外貿易的發(fā)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保障。此時,福建沿海諸區(qū)域的對外交通和貿易也快速發(fā)展,通商地區(qū)不斷擴大,海上貿易網絡的國家也日益增多。福建海外交通除了與中南半島、馬來半島諸國的傳統航線之外,還開辟了多條新航線,主要有新羅(位于今朝鮮半島)、日本、三佛齊(位于今蘇門答臘島和馬來半島南部)、印度、大食(阿拉伯帝國)等。當時的福州異國商人云集,且南海諸國使臣從福州上岸朝貢唐廷更是非常頻繁的事情。

唐嗣圣元年(684)

漳州還未建制[唐垂拱二年(686)分泉州置,治漳浦縣(今福建云霄縣)]之時,一個名叫康沒遮的胡商便來到了此地。由此可知,漳州港作為泉州港的外圍港,在未成為正式對外貿易港的情況下,自唐初就顯現出了對外航運活動跡象。五代時期,閩國創(chuàng)建人王審知實行“保境息民”的政策,重視海外貿易,開放了泉州、福州甘棠等港,東南各港隨之興起。

此時,泉州人憑借中原文化和刀耕火種的古越文化融合而產生的勇于奮斗的精神,充分利用“負山跨?!钡淖匀粭l件和優(yōu)良的港口條件,耕海牧洋,使泉州發(fā)展為當時中國的海船制造中心、絲織業(yè)中心和陶瓷生產的重要基地,泉州港也逐漸成為一個聞名海內外的貿易大港。福建泉州港、漳州港的興起與發(fā)展,是福建海上茶葉貿易發(fā)展的前提保障。

海上絲綢之路在兩宋時發(fā)展穩(wěn)定、成熟,福建海上港口貿易也達到發(fā)展巔峰時期。

兩宋時代

由于經濟重心南移的完成,宋政府更加重視對外貿易經濟發(fā)展,制定了許多鼓勵政策,海外貿易往來遍及東亞、東南亞、西亞等地。阿拉伯商人也從印度洋來到西太平洋,將市場延伸到中國沿海各港口,“海上絲綢之路”由此興起并逐步發(fā)展成熟。一個以這條商路為紐帶的國際性東方市場逐漸形成,不僅取代“陸上絲綢之路”成為中西交通的主要通道,且經由此路的貿易竟上升為南宋政府的重要財政來源。

北宋時期

漳州是一個重要的對外貿易港口,海外貿易已十分活躍,為此宋政府曾在漳州置“黃淡頭巡檢”,維護航道安全并負責招徠海商,于每年夏天下?!罢胁啊?。

直至南宋后期

“泉、漳一帶,盜賊屏息,番舶通行”,有許多漳州舶商到海外諸國貿易,他們必領先到泉州市舶司領取“官券”才能出海,漳州由此成為泉州港對外貿易的外圍口岸。

從北宋后期開始

由于中央政府在泉州港設置了“市舶司”,福建對外貿易中心轉移到了泉州。

南宋時期

閩浙的地緣優(yōu)勢,使得福建經濟貿易發(fā)展更為迅速?!昂I辖z綢之路”的不斷發(fā)展與繁榮,為泉州港的崛起與興盛提供了契機。彼時的泉州接近首都臨安(今浙江杭州),出口貨物以絲綢為主,其作為“海上絲綢之路”這條中國至西洋航線的起始港和東端樞紐港口,在海上絲綢之路上迎來了它的黃金時代,而成為當時世界上最璀璨的東方明珠。

南宋時

福建與亞洲、非洲乃至歐洲、拉丁美洲的3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均有貿易往來,船舶所至,北抵高麗、日本,南達麻逸(位于今菲律賓)、爪哇,西到大食(阿拉伯帝國)諸國,其范圍之廣袤,蔚為壯觀。

至宋末元初

“貨物浩瀚”的泉州港遠超于廣州港,成為東方第一大港,被譽為“梯航萬國”的“東南巨鎮(zhèn)”,其也由此成為中外友好往來的一個重要門戶,達到歷史上最鼎盛的時期。為了適應中外海船停泊,泉州的 12支港,擇要建造了港口碼頭,其中最主要的有后渚、法石、安海、圍頭 4個支港。

武夷茶貿易茶票

元明清時代海上絲綢之路最終成型。元人汪大淵遠航非洲東南部莫桑比克海峽,使海上貿易伸展至非洲東南沿海區(qū)域。

明朝永樂至宣德年間

鄭和七下西洋,由江蘇劉家港(在今江蘇省太倉市瀏河鎮(zhèn))出發(fā),經海路到達越南、泰國、柬埔寨、馬來半島、印度尼西亞、菲律賓、斯里蘭卡、馬爾代夫、孟加拉國、印度、伊朗、阿曼、也門、沙特阿拉伯和東非的索馬里、肯尼亞,用攜帶的中國絲帛、瓷器、陶器、銅器、鐵器、漆器、金錢、藥品及棉布等輸出到歐亞非,換回珠寶(象牙、犀牛角、珍珠、玳瑁、琥珀、瑪瑙)和香料(宋朝又稱“香藥”,泛指胡椒、檀香、麝香、龍腦、乳香、丁香、沉香、木香、肉豆蔻、安息香、蘇合油等)等奢侈品。鄭和下西洋最遠到達東非赤道附近海岸,說明這一時期中國已經掌握了航行到東非,甚至好

望角的技術。

清代

清代中國更是同歐洲、北美洲、南美洲建立了海上航線的聯系,這意味著海上絲綢之路已經通向七大洲、四大洋。明清海上對外貿易的最終成型,意味著中國諸多沿海港口貿易吞吐量的增大,貿易物品更為豐富多樣,貿易交流更加頻繁。不容置疑,福建海上港口貿易亦是其中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并隨之發(fā)展、壯大。

海上貿易繁榮的背后,也帶來了一系列政治、經濟、文化、宗教等諸多層面的社會問題。

明、清兩代政府為控制對外貿易和防范海外勢力入侵,對民間的海上貿易實行時禁時開政策。結果事與愿違,明朝“海禁”造成東南沿海倭寇和海盜盛行,武裝走私和搶劫商品成風,明政府只好開禁。

清朝施行“閉關政策”,西方國家在輸出大量銀圓購買中國商品的同時,因無法建立平等互利的自由貿易關系,而出現了巨額貿易差額,于是英國方面違背中國官方的禁令,非法大規(guī)模向中國傾銷鴉片以追逐高額利潤,扭轉貿易逆差,最終引發(fā)了以林則徐“虎門銷煙”為代表的禁煙運動。

而后鴉片戰(zhàn)爭的爆發(fā)致使“海上絲綢之路”徹底走到盡頭。福建海上貿易也在明清禁海政策的作用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覆滅而湮滅。

中國茶葉海上貿易的起源與發(fā)展

中國茶葉具體何時開始外銷,由于史料的闕如尚待進一步考查,南朝劉宋時期,陸上對外貿易已顯痕跡,彼時土耳其商人至中國西北邊境以物易茶,可以視作陸路對外貿易的開始。而海上貿易,則據《漢書》記載,中國與南洋諸國海路通商,西漢時期就已開始了。此時中國在茶葉生產上有較大的發(fā)展,四川武陽是茶葉初級市場,成都是茶葉中級市場,茶葉從海上輸出南洋諸國有一定的可能性。茶葉通過海上絲綢之路外傳,最先到達朝鮮、日本,其次是東南亞,最后才傳到歐洲。

唐五代時期

很多新羅(位于今朝鮮半島南部)遣唐使、商人來唐貿易,足跡至登州、萊州、楚州(治今江蘇省淮安市淮陰區(qū))、揚州,商人們帶來土特產品,從唐朝販回絲綢、瓷器、茶葉、書籍等物品。日本高僧、遣唐使把中國的文化、佛教、典章制度帶回國的同時,也把中國茶籽、種茶法、吃茶法、茶禮儀一同帶回了日本。揚州、明州(治今浙江寧波)是通往日本的海上航線的主要起點。廣州、泉州、明州、揚州、交州是著名的對外貿易港口,通過這些港口,茶葉不但傳到了東亞的朝鮮、日本,還傳到了東南亞甚至西亞。

671年

從揚州到廣州轉蘇門答臘島的室利佛逝國(都城浡淋邦,英式下午茶位于今巨港)赴印度求法的中國高僧義凈,曾把茶帶到印度作為平時飲用養(yǎng)生之物。廣州港輸出物中也已有茶葉。

9世紀

到過中國和印度的阿拉伯商人蘇萊曼,在《中國印度見聞錄》中描寫了廣州阿拉伯人的居住情況、瓷器和茶葉,他是最早提到中國茶的西亞人。文稱:“國王本人的主要收入是全國的鹽稅以及泡開水喝的一種干草稅。在各個城市里,這種干草葉售價很高,中國人稱這種草葉叫‘茶’(Sakh)。此種干草葉比苜蓿的葉子還多,也略比它香,稍有苦味,用開水喝,治百病。”此資料不足以證明阿拉伯人已飲茶并從事茶葉貿易,但卻能表明正是通過海上絲綢之路,阿拉伯人第一次知道了茶,并把茶的知識傳播過去。

從茶葉貿易的角度來看。

至少到 15世紀初期

茶葉并非對外貿易的主流。雖然為了發(fā)展對外貿易,鄭和曾七次下西洋,使中國與南洋之間的貿易更為發(fā)達,聯系更為緊密,但當時茶葉還是以僑銷為主。

16、17世紀之間

海盜猖獗,官府實行海禁政策,禁止與南洋貿易,茶葉僑銷受到很大影響,輸出減少。僑銷茶類包括綠茶、黑茶、白茶、青茶和紅茶,其中以青茶為主,青茶則又以福建省為最多,其次是廣東省和臺灣省。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越南、緬甸、泰國等地,都以消費福建青茶為主。這就使得閩粵臺等地的茶葉貿易遭受巨大損失。

17世紀40年代前

中國出口貿易仍以絲綢、瓷器、藥材等為主要輸出物。直至 1727年,南洋貿易禁令廢除,允許福建廣東商船前往南洋各國貿易,從此中國輸出的貨物主要是陶器、茶葉等,此時茶葉一躍成為中國對外出口貿易結構中的重要對象甚至核心商品。

18世紀末

印度、斯里蘭卡、印度尼西亞茶業(yè)興起,對中國茶葉的需求進一步增強。

19世紀中期

僑銷青茶仍很旺盛,1869年僅廈門口岸輸出僑銷青茶最高達到 4298噸。清代茶葉貿易的最顯著特點是海外市場的大起大落。17世紀前,飲茶習俗主要集中在亞洲,中國茶葉外銷量并不大,1000余年的總銷量絕不會多于鴉片戰(zhàn)爭前約240年的總銷量。

鴉片戰(zhàn)爭后至1900年止中國茶葉外銷數量

抗日戰(zhàn)爭時期,茶葉還可從香港出口,輸出量下降不多。到太平洋戰(zhàn)爭發(fā)生,海運中斷,1946 年茶葉輸出只有 7 千噸。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茶葉外銷有所轉機,存茶大量出口,輸出量回升到 2.1 萬噸。但是國民黨政府與蘇聯斷絕了邦交,使蘇銷中斷,茶葉輸出量又很快減少,不及 7 千噸。其后由于北非綠茶市場逐漸恢復,茶葉輸出稍有回升。但因內亂,茶葉外銷受阻,到1949 年慘跌至 700.4 噸。與茶葉輸出最巔峰時期相比,尚不及百分之六。

武夷茶的海上茶葉貿易

武夷茶的海上貿易是中國茶葉海上貿易的組成部分之一,但武夷茶的海上貿易亦有其自身發(fā)展的特點,這一點也不容忽視。宋明時期,茶禁政策甚嚴,據《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云:“紹興十三年(1143)詔,載建茶入海者斬?!泵鞒踹€規(guī)定:“銖兩茶不得出關?!?見陳繼儒《茶小序》)由此可見,當時武夷茶的地域傳播十分受限,海上貿易更是無從說起。

直到鄭和下西洋,打開了海上貿易之門,武夷茶的海上貿易之路才初見曙光。明萬歷三十五年(1607),荷蘭東印度公司開始從澳門收購武夷茶,經爪哇輸往歐洲試銷,武夷茶銷量明顯上升。到了明末清初,茶禁松弛,朝廷允許民間進行茶葉貿易,武夷茶出口大量增加。但由于當時還在實行海禁政策,海路不通暢,相較之下,其時陸路貿易十分興盛,出現了由山西商賈組成的茶幫,專赴武夷山茶葉市場采購茶葉運往關外銷售。

武夷瑞芳號茶葉賬本

1842 年,清朝在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中失敗,簽訂了中英《南京條約》,開放五口通商,此后,北上茶葉之路被海上茶路代替。

光緒四年,福建口岸出口建茶 4 萬噸,約占全國出口總量的三分之一,其中武夷茶占十分之一。

1886 年全國茶葉出口最高達到 1.34 萬噸。17 世紀末,武夷茶出口量約為 13.61 噸

18 世紀后50年武夷紅茶出口量達到 9175 噸

19 世紀中葉武夷紅茶出口量達到頂峰,最高達到 1.5 萬噸。

1879 年后紅茶市場被印度、斯里蘭卡及印度尼西亞所侵奪,武夷茶銷量銳減。

1918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茶葉輸出急速下降,武夷茶也受到重大影響。之后因內亂,茶葉外銷受阻。

1941年

整個武夷茶的對外出口量下滑到 0.5 噸。此后的數十年里,海上貿易的茶葉之路基本中斷,武夷茶海上貿易亦遭受重創(chuàng)。

來源:復旦大學出版社 ,作者張渤 侯大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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