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茶經》沒有提及蒙頂山的茶原因分析
(一)陸羽考察線路分析
天寶十三年(754年)起,陸羽離開竟陵,四處考察,沿途采茶品茶、訪問筆錄、鉆研茶事,先后經過8個道、73個州,涉及今天的14個省156個縣和地區(qū),包括鄂西、川東、川南、豫南、鄂東、贛北、皖南、皖北、蘇南等地。
當時的行政區(qū)分為15個道(相當于今天的“省”,但比省大),即關內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山南東道、山南西道、隴右道、淮南道、江南東道、江南西道、黔中道、嶺南道、劍南道、京畿道、都畿道。而陸羽列出的產茶區(qū)的道是:山南道、淮南道、江南道、黔中道、嶺南道、劍南道。
陸羽所在的家鄉(xiāng)竟陵郡屬山南東道管轄,他的茶事考察自然是由近及遠,首先考察古老的山南道茶區(qū)和淮南道茶區(qū)。著名茶史專家朱自振先生認為:“在安史之亂以前,陸羽為撰寫《茶經》和其他一些著作,就考察了劍南和山南的有關地方;安史之亂時,陸羽正好在金州(今陜西安康)或光州(今河南潢川)調查?!?55年發(fā)生的“安史之亂”,使得老百姓流離失所,人口大量往四川、湖北等地遷移,陸羽也不例外,為了躲避禍亂,他順著長江而下,一路上北折南轉。
“八之出”敘述茶區(qū)的順序為:山南、淮南、浙西、劍南、浙東、黔中、江南、嶺南,似乎有點亂,很有可能是陸羽按照自己訪茶路線時間的先后來記錄的。從中可以看出,陸羽在做名茶排位時,他是參照最熟悉的茶區(qū),即自己故鄉(xiāng)所在的湖北區(qū)域山南道為中心的這個半徑。這與他755年(甚至更早)至760年之間的主要活動范圍有關。
由此看來,陸羽沒有將蒙頂山茶寫進《茶經》,并不是因為他的疏漏導致,而是由于當時“天寶戰(zhàn)爭”、“安史之亂”爆發(fā)的歷史原因,使陸羽未能進入當時的雅州,從而沒有品到蒙頂山茶,以致對雅州茶的評價很不客觀。
(二)蒙頂山茶自身原因分析
土貢是中國古代經濟制度中,一項歷史悠久而又具有自然經濟特色的制度,也稱“民貢”。按照《尚書》的說法,土貢起自夏禹: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拔锿霖曊?,各因其土所生之物而貢之也”。為滿足對物質的需求,特別是對于奇珍異物的需求,上層統(tǒng)治者要求各地土特產納貢。而各地官員為了升遷進階獲得君主歡心,自然樂于上貢。稅賦制度建立后,土貢制度并沒有消失,而是一直保留下來。進入唐代,隨著國力強盛,飲茶之風日漸普及,宮廷御內、皇族貴胄茶葉消費量日益增大,對茶葉的數(shù)量及品質要求也隨之增加。唐代茶葉“民貢”始于武德二年(619年),即唐立國的第二年。歐陽修等所撰“二十四史”之一的《新唐書》是記載唐朝歷史的紀傳體斷代史書,有載:“析變州之姊歸,巴東置。土貢:纻葛、茶、蜜、蠟”,可見歸州巴東郡實開唐代“民貢”先河。唐代宗大歷五年(770年),朝廷在湖州長興顧渚山設立“貢茶院”,從產茶地直供茶葉。唐代貢茶院之所以設在湖州,與“茶圣”陸羽和當時(759年-761年)常州刺史李棲筠以及一大批文人的極力推崇密不可分。
唐代有17個郡向朝廷貢茶40多種,蒙頂山茶獨占鰲頭,很了不起。據(jù)《新唐書·地理志》記載:計有懷州、峽州、歸州、夔州、金州、興元府、壽州、廬州、薪州、申州、常州、湖州、睦州、福州、饒州、溪州、雅州等十七州貢茶,名目約四十余個,其地域相當于現(xiàn)在的蘇、浙、院、湘、鄂、贛、閩、川、豫、陜等10個省。
而雅安茶入貢,最早有記載是在唐天寶元年(742年):“雅州蘆山郡……土貢麩金、茶、石菖蒲、落雁木”( 出自歐陽修等撰《新唐書》)。當時蒙山屬雅州蘆山郡管轄,蒙山茶是以蘆山郡的名義上貢的。這是蒙山茶最早入貢的具體時間,從此進入正史,綿延不斷。
歷史上的行政區(qū)域,州縣名稱及隸屬關系是隨時代變化的。西魏廢帝2年(553年)平蜀以后,始移民墾殖,始設蒙山郡(治所今雅安多營),領轄始陽(縣治在今雨城區(qū)多營鎮(zhèn)),蒙山(今名山蒙陽鎮(zhèn))2縣。隋仁壽4年(604年)廢郡置雅州,治所在嚴道(今雅安),煬帝大業(yè)3年(607年)廢雅州置臨邛郡,領有蘆山、名山、始陽(州治)等縣。唐武德元年(618年)推行州、縣兩級制,復雅州,領4縣(蘆山、名山、嚴道、百丈),之后略有增減,并有57個羈縻州;到唐天寶元年,雅州改稱蘆山郡。
為什么歷史悠久的蒙頂山茶入貢時間相對晚于當時其他茶區(qū)呢?如薪春郡(今湖北薪春縣)、義陽郡(今河南信陽市)、都陽郡(今江西都陽縣)及湖州吳興郡(今浙江吳興縣)于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進貢;長樂郡(今福建閩侯縣)于武德六年(623年);新定郡(今浙江建德縣)于武德七年(624年)進貢;靈溪郡(今湖南龍山縣)于唐則天順圣皇后天授二年(691年)向朝廷進貢茶……,都比蒙頂山茶早。
這與雅安的地理位置有關。唐初,雅州為戍邊之地,唐蕃屢征戰(zhàn)于此,《資治通鑒 卷二百二十六》記載:“代宗大歷十四年(779年)冬十月丁酉,吐蕃與南詔合兵十萬,三道入寇,一出茂州,一出扶文,一出黎雅。唐德宗十七年(796年),韋皋(四川節(jié)度使)遣兵十萬,破吐蕃于雅州。又廿二年(801年)韋皋奏,大破吐蕃于雅州?!庇捎谔妻瑧?zhàn)亂,作為前線的西蜀地區(qū)農業(yè)發(fā)展深受限制,蒙頂山茶發(fā)展自然深受影響。加之,9世紀以前的貢茶,按當時規(guī)定,不僅是自愿上貢珍奇名貴物產,還是一種定額實物稅,納貢以行政單位郡為單位,不記具體產地和茶名,初唐,蒙頂山茶入貢只附屬雅州地名,并沒有確指蒙頂山茶。
因此,陸羽寫《茶經》時,蒙頂山茶僅以“雅州蘆山郡”之名上貢,尚未成名。蒙頂石花“號為第一”時,陸羽已經仙世。
五、《茶經》之后盛贊蒙頂山茶的文集和詩句
(一)代表性文集
794年(唐貞元十年),袁滋出師南詔,途徑雅安,寫成的《云南記》首提蒙頂山茶:“名山縣出茶,有山曰蒙山,聯(lián)延數(shù)十里,在縣西南,按拾道志、尚書所謂蔡蒙旅平者,蒙山也。凡蜀茶盡出此?!?/p>
而出現(xiàn)蒙頂山茶入貢的明確史料大約在811年前后,晚唐宰相裴汶在其《茶述》中寫到:“今宇內土貢實眾,而顧渚(浙江長興)、蘄陽(湖北蘄春)、蒙山為上”。
813年(唐憲宗元和八年),李吉甫撰唐代地理志代表作《元和郡縣志》曰:“蒙山,在縣南十里。今每歲貢茶,為蜀之最?!?/p>
825年(唐敬宗寶歷元年)李肇撰《唐·國史補》記載:“風俗貴茶,茶之名品益眾。劍南有蒙頂石花,或小方,或散芽,號為第一?!?/p>
856年(唐宣宗大中十年),巢縣縣令楊曄所撰的《膳夫經手錄》講得更加明確:“蒙頂(自此以降,言少而精者)。始,蜀茶得名蒙頂也,元和以前,束帛不能易一斤先春蒙頂。是以蒙頂前后之人,竟栽茶以窺厚利。不數(shù)十年間,遂斯安草市,歲出千萬斤。雖非蒙頂,亦希顏之徒。今真蒙頂,有鷹嘴牙白芽,供堂亦未嘗得。其上者,其難得也。如此又嘗見書品,論展陸筆工,以為無等,可居第一。蒙頂之列茶間,展陸之論,又不足論也?!?/p>
這段文字的大意是:蒙頂茶當時的產量減少,但做得精致。最初,蜀茶出名也是因為蒙頂茶。元和年(806年——820年)以前,一束錦帛﹙捆起來的五匹帛﹚還交換不到一斤早春蒙頂茶(價格很高)。所以蒙頂附近的人都爭先恐后地種茶,來獲取豐厚的利益。沒有數(shù)十年的時間,使當?shù)剞r村市場上,每年出現(xiàn)千萬斤(形容數(shù)量多)的銷售;還發(fā)生了雖然不是真正的蒙頂茶,卻有人冒充蒙頂茶去銷售的情況。真正的蒙頂茶有鷹嘴、芽白茶(不研膏茶、露芽餅茶),就是提供給當?shù)毓俑?,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其難得的情況就是這樣。又經常見到書上評議、討論陸羽的觀點,認為不可比擬,沒有可以與蒙頂茶同時并列第一的。蒙頂茶和其他茶排列起來比較,再看陸羽的觀點,是不足以論的。
可見,當時蒙頂山茶好、價高、量大,無人超越,說明當時蒙頂茶的知名度很高,已經譽滿天下。
蒙頂茶之外,楊曄的《膳夫經手錄》還對湖州的顧渚茶也有好評:“湖(指太湖)南紫筍茶,自蒙頂之外,無出其右者”,從而形成了唐代的俗諺:“蒙頂?shù)谝?,顧渚第二”?/p>
從此,蒙頂山茶因為“天下第一”,而聲名遠揚。五代稱“尤佳”,宋代稱“最佳”、“獨珍”,明代稱“最上”,清代稱“最佳”“最好”“均佳”。這里的“第一”、“最”、“尤”都是至好的意思,都是“含金量”百分之百的“足赤”。
(二)代表性詩詞
在唐代,官貢在地位上自然高于土貢,而蒙頂山貢茶雖作為土貢,品質卻不遜于當時的顧渚官焙,加之蒙頂山茶無論質量及數(shù)量在蜀地乃至全國都是出類拔萃,因此唐憲宗元和年間蒙山茶正名入貢后,迅速受到皇室官員們的追捧,成了蜀茶的代表,頂著“天下第一”的頭銜,榮耀無比,以致后來歷代文人墨客寫下許多詠贊蒙頂山茶的詩詞歌賦,留下不少傳世佳句、名言,尤以唐宋詩詞最為膾炙人口。
自號“別茶人”的白居易不由感慨:“琴里知聞惟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蜀茶寄到但驚新,渭水煎來始覺珍”;孟郊稱道:“蒙茗玉花盡,蜀山饒芳從”;劉禹錫詩將蒙山茶與顧渚茶并提:“何況蒙山顧渚春,白泥赤印走風塵”;韋處厚感嘆:“顧渚吳商絕,蒙山蜀信稀。千叢因此始,含露紫英肥”;鄭谷描寫到“蒙頂茶畦千點露,浣花箋紙一溪春”;文彥博指出“舊譜最稱蒙頂味,露芽云腋勝醍醐”;文同評價“蜀土茶稱圣,蒙山味獨珍”;蘇軾想到“想見青衣江畔路,白魚紫筍不論錢”;明代黎陽王王越更直言不諱:“若教陸羽持公論,應是人間第一茶?!?/p>
蒙頂山茶聲名遠播,尤其到了宋朝、明代,因其多用于茶馬貿易,作為貢茶更是難得一見,文人墨客愈加神往。沈括在《夢溪筆談卷二十五雜志二》中說:“古人論茶,唯言陽羨(江蘇宜興),顧渚(浙江長興),天柱(安徽舒城),蒙頂之類”。范鎮(zhèn)在《東齋記事》中云:“蜀之產茶凡八處:雅州之蒙頂,蜀州之味江,邛州之火井,嘉州之中峰,彭州之堋口,漢州之楊村,綿州之獸目,利州之羅村。然蒙頂為最佳也”。明代顧起元在《茶略》里寫到:“蜀蒙山頂茶,多不能數(shù)斤,極重于唐,以為仙品”。明代的錢椿年、顧元慶在《茶譜》這樣寫到:“茶之產于天下多矣,若劍南有蒙頂石花,湖州有顧渚紫筍……品第之,則石花最上,紫筍次之,又次則碧澗明月之類是也。惜皆不可致耳?!蓖砻骱贾葑钪牟枞嗽S次紓在《茶疏》中說:“古人論茶,必首蒙頂。蒙頂山,蜀雅州山也,往常產,今不復有,即有之,彼中夷人專之,不復出山。蜀中尚不得,何能至中原、江南也?”
六、歷代文人抒寫陸羽與蒙頂山茶關系的詩作欣賞
(一)陸羽舊茶經,一意重蒙頂
此詩句出自北宋卓越的現(xiàn)實主義詩人梅堯臣《得雷太簡自制蒙頂茶》。梅堯臣(1002年—1060年),字圣俞,宣州宣城(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區(qū))人,曾官至尚書都官員外郎。他是北宋詩文革新運用的主將之一,與歐陽修齊名,并稱“梅歐”。曾參與編撰《新唐書》。詩現(xiàn)存2800多首,其中茶詩有55首。
該詩全文為:“陸羽舊茶經,一意重蒙頂。比來唯建溪,團片敵湯餅。顧渚及陽羨,又復下越茗。近來江國人,鷹爪奈雙井。凡今天下品,非此不覽省。蜀荈久無味,聲名謾馳騁。因雷與改造,帶露摘牙穎。自煮至揉焙,入碾只俄頃。湯嫩乳花浮,香新舌甘永。初分翰林公,豈博士冷。醉來不知惜,悔許已向醒。重思朋友義,果決在勇猛。倏然乃于贈,蠟囊收細梗。吁嗟茗于鞭,二物誠不幸。我貪事事無,得以似贅癭?!?/p>
梅堯臣生活的時代,正是中國茶文化開始興起的時代。上層社會崇尚佳茗,與歐陽修同為詩友的梅堯臣,與歐陽修、蘇東坡相比,則更垂青蒙頂茶。梅堯臣是一位地道的茶客,他詠茶喜用長詩,大多在二十韻以上,可見其對茶的感受是很深的,尤其是對蒙頂茶更加器重。這首詩敘述了唐宋期間天下名茶的變化,說的是唐代蒙頂茶天下第一,到了宋朝今日,就是建州茶的天下了,江南一帶的顧渚、陽羨、浙江茗茶,都要甘拜下風。
他這首詩與劉禹錫的《西山蘭若試茶歌》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敘述“自煮至揉焙,入碾只俄頃。湯嫩乳花浮,香新舌甘永”的過程。不同的是,梅堯臣在夸贊雷簡夫改造并親自自制的蒙頂山茶后,反而覺得有點不配飲用這樣的好茶,自己的身份有點對不住如此高貴的茶葉和隆厚的情義。
(二)若教陸羽持公論,應是人間第一茶
此詩句出自明代中期詩人、政治家黎陽王(王越)的《蒙山白云巖茶詩》。黎陽王是指王越(1426年-1499年),黎陽人,即大名府??h(今天的河南省浚縣,浚縣古名黎陽),明代成化、弘治時期西北著名軍事統(tǒng)帥,曾官至兵部尚書、巡按四川。謚號襄敏,追贈太傅。著有《黎陽王襄敏公文集》和《黎陽王太傅詩文集》。
該詩全文為:“聞到蒙山風味佳,洞天深處飽煙霞。冰綃剪碎先春葉,石髓香粘絕品花。蟹眼不須煎活水,酪奴何敢問新芽。若教陸羽持公論,應是人間第一茶?!?/p>
這首詩直抒胸臆,盛贊了蒙山白云巖得天獨厚的自然環(huán)境以及所產茶葉的品質,令人心生向往。首句高度贊揚蒙山茶品質優(yōu)異,稱贊其好喝,且生長深山;接著描繪其形狀:“冰綃剪碎”、“石髓香粘”、“蟹眼”、“酪奴”。其中,蟹眼是煮茶沸騰前的水泡、水花,酪奴則是茶的別稱。蒙頂山茶既少且貴,“束帛不易一斤蒙頂先春”,只有少數(shù)王公貴胄可以品嘗到,作為平民的陸羽,也就只有聽到而未品到了??傊?,王越品嘗蒙山茶后,對茶圣陸羽撰寫《茶經》時未對蒙山茶作出客觀評價,沒有將其評為世上最好的茶而打抱不平,特以此詩為蒙頂山茶正名:“應是人間第一茶”。
茶圣雖然沒有到過雅安,但陸羽還是陸羽,《茶經》還是《茶經》,正如我們不能因為電腦時代的到來,而否定了畢升的活字印刷對中國文化所作的貢獻一樣。
假如陸羽在世,能夠一品天下第一的蒙頂山茶,不知,他又會有著怎樣的驚喜呢?……
作者簡介
陳開義,男,46歲,現(xiàn)任四川省雅安市茶辦副主任、雅安市名山區(qū)政協(xié)文化文史和學習委主任(先后擔任過名山縣文體局局長、名山區(qū)文聯(lián)主席)。先后在《中華茶文化》、《茶博覽》、《茶周刊》、《中國茶葉市場》、《中國茶業(yè)》、《走遍中國》、《星星詩刊》、《四川日報》、《四川農村日報》、《四川人大權力報》、《四川政協(xié)報》、《調查與決策》、《四川三農》、《農村建設》、《四川茶葉》、《四川省情》、《四川文學》、《四川旅游》、《四川文藝》、《縣域經濟》、《茶緣》、《四川水利報》、《深圳特區(qū)報》、《天天快報》和今日頭條、北京茶葉網(wǎng)、亞太茶業(yè)網(wǎng)、鳳凰網(wǎng)四川、中華名茶網(wǎng)、茗邊、手機搜狐網(wǎng)、手機新浪網(wǎng)、新茶網(wǎng)、茶旅世界等50余家媒體發(fā)表各類文章400多篇(件)。參與主編名山抗震救災專著《撼魂》,參與編輯《茶祖故里行》、《吳之英評傳》、《豐碑》等著述,作品曾多次入選《蒙山雅韻》、《蒙山春來早》、《撼魂》、《茶祖故里行》、《品味》、《蒙頂山》、《二郎山》等專輯,著有個人文集《杯中歲月》。先后有10多篇作品在省市各級征文比賽中獲獎,先后參與主編《蒙頂山茶文化讀本》、《蒙頂山叢譚》》等茶文化書籍,主編名山區(qū)文藝刊物《蒙頂山》和《雅安日報。今日名山》蒙頂文苑文藝副刊和編輯《蒙頂山茶》刊。